汉武帝(140 B.C.~87 B.C.在位)为商业与军事上之目的,曾两次派遣张骞出使西域,从此打开东西交通路线,东西文化经此路线而交流融合,佛教思想与信仰亦随着商旅、使节团、僧众等,流传至沿线之大月氏、安息、罽宾(迦湿弥罗,即今喀什米尔)、疏勒、于阗、高昌(吐鲁番)等地区,乃至广大的中国。印度、西域沙门来华弘法译经,及我国高僧大德西行参学求道,所采行之途径有陆路、海路二种。

陆路在北方,为主要通道,自今印度西北部经阿富汗、巴基斯坦、中亚、河西走廊,至中原地区。在新疆境内又分为南北二道,二道皆在天山南麓,亦即自洛阳或长安西行,经河西走廊,至敦煌。北道自敦煌沿塔里木盆地北侧,经伊吾(哈密)、高昌、焉耆、龟兹(库车)、疏勒等据点,复越葱岭(帕米尔高原),西南行至罽宾而达天竺。南道自敦煌沿塔里木盆地南侧,经鄯善、于阗、莎车,越过巴达克山南下,复越大雪山与兴都库什山而达罽宾;或由莎车至疏勒,与北道会合。

东晋法显由北道之龟兹,越过流沙(塔克拉马干沙漠)至南道之于阗,此称为中道,其后再西行抵达天竺;唐代玄奘则由北道之龟兹越天山北麓,再过凌山,经中亚药杀河(锡尔河)一带,入活国(Kunduz,位于今阿富汗境内),复越大雪山,迂回到达天竺。又部分行者由河西走廊之凉州(武威)进出巴蜀、江陵等地,如南朝之法献。至于罗布泊附近之鄯善,原称楼兰,初为南北二道之交会点,文物鼎盛,惜自汉末以降渐趋衰落,竟至湮没。

海路传法不如陆路兴盛,自印度经锡兰、爪哇或婆罗州、马来半岛,至我国交址(今越南河内)、广州、东莱一带(胶州湾),故广州、交址等地,亦为我国与南洋佛教交流之门户。由海路来华或西行之著名行者有康僧会、真谛、菩提达磨、不空,及法显(归国时)、法勇、义净等。

此外,西元一世纪前后之印度,大乘佛教兴起,贬称固守传统佛学之教团为小乘,遂形成大、小乘二派对立之形势,彼此皆大力宣教,欲建立强大之教团势力,故佛教迅速向西北方、南方传播,大、小乘势力在西域诸国纵横捭阖之际,我国亦开始接受佛教之熏习,因而西域佛教对我国有极大之影响,由是经西域传来之佛教与自海路传达者,比较亦有不同,如印度西北部盛行大乘思想,故传至北方者多为般若、方等;迦湿弥罗为“一切有部”之发祥地,发智、毗婆沙等诸要籍即在北方传译;于阗盛行华严经,故支法领至该地携回华严梵本三万六千偈;而信仰小乘佛教之师子国(锡兰),则由海路传来其经典,如僧伽跋陀罗译出善见律毗婆沙。

佛陀入灭之初,信徒仅以法轮、菩提树、莲花座、舍利塔等,为追慕佛陀之象征。至西元前三二七年,希腊亚历山大大帝入侵印北,其后由于印、希文化之交融,产生出犍驮罗艺术,佛教徒亦模仿希腊人,开始雕绘佛像,此类艺术即于佛教初传时随之传入我国。 p2669